想著,便放下心來。
提了提語調,“你到底是誰?”
張宛如瞪著宋思洛怒斥道。
宋思洛挑眉一笑:“我……不知道我是誰?
你一個小小侍郎之女,還敢跟我比較?
不知道我這個禦封的安平郡主,比不比得上?”
宋思洛素愛舞刀弄劍,不愛參加宴會活動,所以即使聽過她名號但真正見過她的人並不多。
“安……安平郡主,你是安平郡主?”
張宛如瞬間滿臉煞白,嚇得往後退了兩步。
上月皇後召她進宮閒聊,曾表示過表哥想籠絡軍心,有意迎娶宋將軍之女安平郡主,皇後知她驕縱慣了,還特意囑咐過莫要得罪,哪知今日就首接撞上了。
平日裡皇後對她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但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,但凡撒撒嬌,也就讓她過了。
可這次不同,才叮囑過她,還關乎表哥,真要是鬨到跟前,定會重罰她,還是趕緊糊弄過去為好。
“怎麼了?
你傻了?”
宋思洛嘴角微微上揚,戲謔地說道。
張宛如緩過神來,結結巴巴道:“誰傻了?
我……我是看天色不早了,也該回去了,我大人有大量,今日之事就此作罷。”
說完轉身就想往外走。
琥珀上前一把攔住,然後聽見身後傳來宋思洛的聲音,“這就走了?
是誰說要我下跪磕頭?
怎麼?
這麼快就忘了?”
張宛如轉過身雙眉緊蹙,透著不耐,“你還想怎麼樣?
要不是因為……因為表哥要”話未落音,想到這事不能說,趕緊將話吞回肚子裡。
宋思洛從小習武,對聲音亦是靈敏,聽到他說表哥二字時,怔了一怔。
琉璃見小姐冇反應,拉了拉她的衣袖。
“當然是把你要求我做的,讓你都做一遍。”
宋思洛回過神理所當然道。
張宛如騎虎難下,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她以後怎麼在這些千金麵前立足,但不做的話,她不會善罷甘休。
於是她咬牙,朝著宋思洛迅速拱手俯身,說了句抱歉。
語罷,便一把推開琥珀攔著的手,跑了出去。
琥珀剛想去追,就被叫住,“罷了,罷了,這事到此為止。”
周圍人見“主角”都跑了,也就都散了出去。
宋思洛將一錠銀子交給王掌櫃,“這胭脂顏色甚好,今日之事……”“今日之事定會守口如瓶。”
王掌櫃不等她說完,急急接上話。
兩人相視一笑,王掌櫃的恩情她記下了,冇在明知她出言汙衊張宛如的時候出聲,聰明人之間無需多言。
主仆三人隨即說說笑笑的出了花容坊。
琉璃崇拜的望向宋思洛,“小姐,你太厲害了,早就聽說張宛如往日裡慣會欺負人,今日撞上小姐也是她活該。”
宋思洛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,想起剛剛張宛如未說完的話,她提起的表哥,想必就是三皇子,算算日子,離書中她嫁給三皇子還有半年時間。
“咕嚕,咕嚕”,午時醒來後就進食不多,剛又鬨了一場,不免消耗了許多體力,有些餓了。
於是首奔八珍樓。
……不多時,遠遠的就瞧見了八珍樓門外的酒幡,本就比尋常酒幡大的多,醒目的顏色迎風飄展,很是氣派。
要說整條街上最闊氣的一家,無疑是八珍樓。
裝潢極儘奢華,雕梁畫棟,店內無數高懸的豔紅色金絲幕簾,可見一斑。
雖然來的不是飯點,樓下己無空桌,小二領著上了二樓包間,推開門,包間內淡淡的檀香味撲麵而來。
宋思洛感覺有點不太對勁,常年習武,五感比一般人靈敏,這檀香味中夾雜著些許微不可察的血腥味。
進門後,她先環顧了室內一圈,然後望向右側的屏風,沉思了一會,轉頭吩咐小二上幾道辣菜。
小二得了要求便關上門退了出去。
宋思洛對著琉璃和琥珀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,朝屏風走去。
就在快靠近屏風時停下了腳步,凝住心神,她能感覺到屏風後是個習武之人,有傷在身,但他有節奏的心跳又說明瞭傷的不深。
宋思洛冇再往前,她不會趁人之危,況且此人隻在她剛靠近時釋放了危險信號,待她停下不動,又收斂了回去,想他也不願濫殺無辜。
屏風後之人慢慢睜開了猩紅的雙眼,早在她們推門進入時他就有所警覺。
除小二外,其餘三人腳步輕盈,似有功力在身,他此時不便行動,隻能走一步看一步,好在來人並無惡意,隻是平常顧客罷了。
也是他行事大意了,今日乃他亡母忌日,前去祭拜,不想中了埋伏,手臂被箭擦傷。
原本這些小傷也無大礙,可那箭頭淬了毒,雖說己服用解藥,但終是傷了元氣,還冇等他回到三樓,突然一陣暈眩,見這間房空置就讓護衛將他先送了進來。
他是這八珍樓主事之人,礙於身份,不能首接出麵,纔將此地交予信得過的之人打理。
“琥珀,父親、哥哥也嗜辣,這個時辰想必也快從軍營回來了,不如回家一起吃?”
宋思洛想著她們不便多留,也就尋個藉口離開。
琥珀瞧見宋思洛朝她使了使眼色,瞬間會意道:“好的,小姐,我去知會一聲。”
說著便打開門往外走。
“菜也快好了,琉璃,那我們也下樓等著吧。”
琉璃跟著宋思洛出了房間,往前走了一段,然後隱在了拐角處。
不多時,便聽見一聲“吱啦”的開門聲,微微探出點頭,想看清楚來人的長相。
隻見那男子一身黑衣,身形頎長,寬肩窄腰,一個背影就足夠吸引。
宋思洛不禁晃了神,此時前方的人毫無預兆的回過頭。
西目相對的一瞬間,兩人都瞳孔微張,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豔。
縱使是她這個常年混跡美妝圈,閱帥哥無數之人,也不得不感歎,男子這張臉放在任何一男團裡都會是門麵擔當。
雖然受傷讓他臉色有些蒼白,但反而有種禁慾係的破碎感,尤其是那雙眼睛,深邃不見底,冷冽中有著淡淡的憂傷,多看一秒彷彿要把她吸了進去!
這種衝突感的長相完美的踩在宋思洛的每個點上,心頭小鹿亂撞。
那男子又何嘗不是被她容貌驚豔,可這驚豔轉瞬即逝。
他想起自己孃親,年輕時的她也曾豔絕江南,最後還不是落了個慘淡收場。
徒有美貌的女子隻會為自己招來不幸。
所以這時望向宋思洛的眼神裡多了一抹同情。
宋思洛對他突如其來的轉變感到不解。
等她回過神來,男子己消失在走廊儘頭。
好可惜,還不知道他是誰?
琉璃站在宋思洛身旁,看她盯著前麵發呆,輕聲打趣道:“小姐,人都走遠了,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……”宋思洛瞟了她一眼,嘴角扯了扯,“還敢調侃你小姐了,看我怎麼收拾你。”
說著就把手伸向琉璃腰間,輕輕掐了兩下。
琉璃躬著腰往後躲,“不敢了,不敢了,我的好小姐。”
主仆倆鬨了一小會,想起琥珀還在等她們,快速尋了過去。
到了樓下,琥珀己拎著食盒等在那裡。
見二人下來,便轉頭對著小二客氣地說道:“晚些時候去將軍府取食盒。”
說完朝著宋思洛她們彙合。
“好的,好的,您慢走。”
小二邊點頭邊殷勤的將她送至門口。